玩家开始接受《赛博朋克 2077》不是心中梦想的样子

《赛博朋克 2077》并不是许多玩家心目中的样子,但无论如何,这款游戏都是我们应得的作品。这款游戏存在的原因自然不用多说(谁会跟钱过不去),但是玩家心中还有许多问题:为什么选在现在发售?为什么玩起来就像是一款复古风的赛博朋克猎车手?摆在我们的是一款公布了近十年、针对次世代主机地毯式营销将近一年的游戏。现在这款浑身 BUG 的游戏终于发售了,它值得我们的等待吗?在仔细研究游戏史上各款被玩家过度期待的游戏后,我还是不太确定《2077》想表达一个什么样的主题。在游玩《2077》数周之后,我发现这款游戏并没有什么特别出彩之处可言。这个世界构建的深度还不及一个精心制作的美甲,玩起来就像是一个花 8 年缝补起来的弗兰肯斯坦科学怪人。其失败的发售也招致了应得的大量批评。

作为一名街头小子来带夜之城,我并不知道等待我的是一个怎样的世界。在开始游玩之前,我有意避开了网上的各种攻略。在发售数周之后,游戏玩法和剧情大家可能听得耳朵都起老茧了(提到玩法我非常不推荐在游戏里游泳)。我对这款游戏为何完成度不高这一点不是很感兴趣,不过我对这款巨额投资开发的重量级 RPG 游戏发售后催生的情况,那就是大家很快开始假装这款游戏从未发售过的现象,尤为感兴趣。从《赛博朋克 2077》的历史和年代背景来看,本作很大程度上建立在麦克·庞史密斯创建的桌游《赛博朋克 2020》系列世界观之上。但这款游戏的命名很有误导性,让人们都认为本作采用的是近年来视觉效果最震撼、最有影响力,但又出奇零散的「赛博朋克」设定。

今天的所谓「赛博朋克」风格,是上世纪 80 年代设想的近未来整合而成,绝不是一座反乌托邦城市就能一概而论的。那些喜欢赛博朋克设定的粉丝们接受不了屏幕前的世界,这里还是沿用了老派科幻设定,让变性人成为了一种性别退化的象征。《赛博朋克 2077》在任何方面都没有进步。在这里,人类与科技之间的关系含糊不清。游戏中展示出的世界就像一出华丽的戏剧,当然了,如果你不想观看这出戏剧,也可以选择在太平洲的街道上游荡,或是骑上摩托在恶土的高速上狂飙。但是无论哪种「赛博朋克」,政治冲突永远都是核心:人们对国际融合的焦虑、四处蔓延的仇外主义、典型的资本主义以及巨头企业的霸权。我的主角 V 是一名街头小子,意味着她个性坚韧不屈,靠着街头秩序为生。我好奇地试了试其他出身,发现所有的 V 都毫不意外地走向了同一条道路。你目睹自己最好的朋友死去,然后与另一个灵魂共享躯体。虽然《2077》没有了桌游那种靠玩家脑补一切的朦胧感,但其中犯罪泛滥和人性沉沦的基调倒也刻画得有模有样。

V 前期到中期的故事,反映出的是赛博朋克整个亚文化新自由主义的感性。她对未来充满向往和期待,相信只要自己不断积攒声望就能在这个世界出人头地。这个世界由大量信息和不计代价的资本构建而成。而这正是许多赛博朋克故事立足的基本,夜之城中派活儿给你的中间人更加强化了这个基调。而同样是传播资本文化,CDPR 用了去年整整一年鼓吹本作发售时将是一款多么前沿、多么让人惊异的游戏。而当游戏真的发售时,CDPR 跌落人们心目中神坛的样子也确实挺让人叹为观止的。看着这款人们期待的游戏重现人性的光辉让人特别不安。有时剧情安排恰到好处(例如在云顶和天使/蓝天的谈心,以及杰克巨大的双手使用一双小筷子),但强尼·银手让所有的一切都化为了泡影。名人客串的加入就像是太过耀眼的明星,让其他内容都显得暗淡无光。游戏里有讨喜的角色;有让人难忘的支线任务;有各种各样的枪支、衣物、车辆、手雷、刀剑等等,在 V 的公寓外甚至还有一个猫粮碗,让我好奇到底在哪里才能找到猫咪。简单来说,《赛博朋克 2077》它就只是一款电子游戏而已。

体量是决定一款 RPG 游戏成功与否的重要标准。如果单从这方面来看,那么《2077》并没有失败。夜之城很大,而且风景也不差。不少知名游戏设计师都在社交软件上分享了他们在夜之城的截图,并且称他们享受游玩这款游戏。但是,公开表示自己在玩《赛博朋克 2077》这件事本身就是一个道德困境,让我们不得不回去探讨那个话题:是否应该将艺术家和艺术品分开评价?何为合乎情理的媒体消费?以及为什么人们会愿意花时间沉浸在这样一个大型模拟世界中。我相信所有这些问题很大程度上都取决于个人的选择。从另一方面来说,我已经非常厌倦这款游戏,但是这款作品又是玩家群体中的讨论最多的话题,所以我不得不逼着自己一遍遍打开苟延残喘的 PS4 Pro 继续游戏。真希望自己能早点忘掉有关《赛博朋克 2077》的一切。

希望有一天我们能见到CDPR 开发者们对这款作品的早期构想:那些没有受到领导层决策影响的天马行空的概念设计。我打心底里渴望见到一个不同版本的赛博朋克世界,一个不是半成品凑数的最终产品。但话又说回来,许多玩家仍然喜欢现在的《赛博朋克 2077》。你仍然能够沉浸到这个影射了自身想要批判的所有问题的游戏中去,继续当一个高科技武装的混蛋。目前来看,《赛博朋克 2077》就像是曾经的九龙城寨。至少在 CDPR 发动二次行动彻底修复这款游戏前,它还将保持这样一个破败不堪的样子。等到它卷土重来之时,玩家们对其承诺的改进作何评价又将是一件趣事。到时候真的会有任何改进吗?只有时间能告诉我们答案。如果 CDPR 是游戏中的一个角色,一定是名公司员工。而且还是个办事效率不太高的公司员工。事实上,我的下个档(如果我还会玩的话)会角色扮演一位工作室高层。或许当我的角色在夜之城的街头巷尾拼个你死我活的时候,中间人还要不停强迫我加班加点地给他们跑腿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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